[盗墓笔记][邪花]夜色深处

 

吴邪三十岁生日那天,在杭州不大不小地操办了一场——地方没选在隔壁的楼外楼,不是因为嫌它难吃又死贵,是吴邪不想坐下就想起阿宁。

刚从广西回来那年,解语花来杭州看过他,两个人其实进过一次楼外楼,坐在桌前等着上菜的功夫,吴邪不知怎的对着那空桌子就想起跟胖子和阿宁吃的那最后一顿正经饭来。
他花了不知多久把那个“阿宁像刚经历完三年自然灾害一样地吃,他自己和胖子干看着”的故事跟解语花讲了一遍。其间点的菜上齐了又慢慢冷了,他颠三倒四地从西沙讲到了蛇沼,末了沉默了半天,终于补上一句,“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一个女人都那么在我眼前死了,我真没用。”其实一旦想起阿宁来,就无法回避地想起许多人,从一脚踏进这潭浑水开始的这些日子里,很多人在自己去了就没回来,吴邪或许知道他们的一个外号,也或许连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
还有潘子。
吴邪的声音说着说着就有点梗,解语花没有告诉他其实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只是从桌子对面欠着身托起他下巴,看看他嘴角撇着,眼圈有点点红,便没说什么,沉默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吴邪是吴家一根独苗,二叔和三叔都没有后人,到如今吴家已经不是什么大家族了。不过从奶奶到父母再到二叔二嫂,还有吴邪母亲家的姨妈舅舅,杭州能来的亲戚都到了,一桌十个位子也就坐了八个。以往吴邪过生的时候三叔都是一定会来的,到了今年,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吴三省这个名字。可不提归不提,看着那两把空着的椅子,想到这上面总是无法避免的,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两年,也都还没到可以往事随风的地步。
开席的时候王胖子和解语花总算搭着伴儿从北京赶过来,胖子往门口一站的时候,吴邪差点以为自己回到北京新月饭店,他穿得似乎还是那时的那身西服,只是看着不像当时绷得让人觉着危险了,也不知是经过广西的那几个月的折腾神膘掉了就没长回来,还是衣服已经改过尺码。而且他的身边也不再是那个一表人才的闷油瓶子,换成了粉红衬衫外边套着米色羊毛大衣的解语花。吴邪心里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两人冲着在座的吴家亲戚道了个歉,说“不好意思飞机晚点”,再由吴邪介绍着一圈酒敬下来,好在不管胖子还是解语花,都是伶牙俐齿的类型,甚至可以算得上油嘴滑舌,局面倒也不尴尬。两个人挨着吴邪坐下来时,正好把空着的位置填满,十个人满满当当坐了一桌。

撇开痛失亲人的辛酸事不提,转眼就到而立之年的吴邪,过着这个生日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虽说“而立”这个字眼本身大概是个“自此责任一肩担”的意思,可是为着那个“立”字,传到今天大家就觉得它多了个该成家立业的含义。吴邪如今还是光棍一条,这娶媳妇的话题就是逃也逃不过的,大家七嘴八舌抨击了一番年轻人眼光太高要不得之后,有行动力更强点的,已经说着散席就要去联系相亲的姑娘了。吴邪不好驳了长辈的面子,只得嗯嗯啊啊地应下来,时不时心虚地偷眼看看旁边的小花,那人倒是嘴边一直挂着个讨人喜欢的诚恳笑容,神色如常。年纪和吴邪相仿的小花自然也要被问到有没有女朋友,那人倒是大方地说“早就有了,不算大美人,胜在贤惠体贴”,还意味深长地偷着对吴邪抛个眼风。初次见面的吴家亲戚们也没有多大八卦别家女友的兴趣,于是一笑而过,继续劝吴邪学学人家赶快娶个贤内助回家,听得吴邪愈发呕心。

席间三叔留下的几个盘口的人陆陆续续来给小三爷道贺,几波人来了又走,二叔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一概跟吴邪一起应承下,半只脚踩着这浑水的人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暗暗皱眉,不明白的阿姨舅舅们也不知道状况,只当是偶然遇见的生意朋友。

生在老九门里,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很多事已经发生了,很多人已经逝去了,这一切无法改变,像是头顶罩下的一片阴影,没有甩脱的机会。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

送走了家里的长辈们,又叫车一起送胖子去了宾馆,吴邪终于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三月的杭州依旧很冷,解语花拉着吴邪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是个恋爱中的少男少女一样的动作。仔细算来也有一个月没有见过,这个小别重逢的机缘有点尴尬,两个人一时都默默无言。当然,这也可以理解,这个时候要说点什么呢?别去相亲?不要结婚?未免都不太好看。

生日本该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如今两个人都有点心思沉重。过去,未来,都沉甸甸压在心头,不管多少次对自己说要代替过去死去的人活着,这样的话都实在太简单而虚幻,为一个家族传宗接代的使命阴惨惨地挡在未来里,让人透不过气。无数的思绪在脑子里乱轰轰地转来转去,快要成了一锅粥,几乎要把吴邪逼疯。在这一锅黏稠的念头里,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冲动,吴邪突然站住了脚步,抓着小花的手从衣兜里拽出来,拉着他站下。

“小花,今天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他刻意地在今天上顿了顿,听上去是个要生日礼物的意思,又自觉做得不算特别直接,可这点心思早就被解语花看了个穿,只是笑着不肯点破。
“嗯,你说。”解语花任由他扯着,在路灯昏黄的光里看着他。
“我不会让你保证一定会答应什么的,那太无聊了……”吴邪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下去,“但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解语花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在昏暗的夜色里,他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吴邪的脸颊上带了一点淡薄的红,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酒精烧的。
“咱们还玩什么严肃?你说就是了。”他伸手拍了拍吴邪的脸颊,“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吴邪抬起手,迟疑着覆上解语花的手背,冰凉的手心贴在脸上,两个人的都是。
“我想要你。”他看着解语花的眼睛沉默了很久,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垂下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解语花眨了眨眼睛,不太确定自己理解的是不是正确的那个意图。
“让我干你一次。”
吴邪抬起眼,眼神里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他已经做好了解语花对他这种“无理要求”一笑而过的心理准备,然而解语花神色如常,连眉毛都没挑一挑。
“你是认真的?”他平静地回望着他的眼。
“再认真不过了。”吴邪慢慢放开他的手,点了点头。

“那好吧。”解语花看了他一会儿,平静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他的眉眼原本隐藏在路灯投下的阴影里,笑起来时便舒展开来,他微微仰起头,灯光照亮了他的眼,连细小的毛发都在这光线中隐约可见。在吴邪的眼里,他似乎是一个光源,有朦朦胧胧的光柔和地笼在他的面庞上,就变成了他自己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吴邪一把搂上了解语花的腰就把人往道边的公园里带。深更半夜的园子里看不见人影,他们就这样半拖半抱着磕磕绊绊地绕过园门口曲曲折折的金属栏杆。树下有游人歇脚的长椅,吴邪一屁股在一条椅子上坐下,扯着人跨坐在自己膝盖上,解语花顺势抱着吴邪的脖子埋下头去,笑得浑身都在颤:“就这么急?”

“就当我怕你反悔吧。”吴邪回了一个他看不见的苦笑。
“我是那种人?”解语花的脸埋在吴邪衣领里,温热的气息打在吴邪耳边,他的声音里都听得出笑意。
“当然不是。”吴邪讪讪地笑。
“今天是你生日,我不会拒绝你的,”解语花的语速难得的不快,这话由他说来,似乎充满着纵容和宠溺,“你可以慢慢来。”

“……谢谢。”被解语花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吴邪隐约觉得自己丢脸的硬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才只憋出这样两个字。

生分得那么苦涩,何必呢。
这句话解语花没说出来,他只是无声地笑着,搂住吴邪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他们都沉默下来。

*****

美人在抱的时候,吴邪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面对着这个人的时候,却无法控制地不敢行动。虽然在胖子嘴里,吴邪是倒斗里的哀怨派,心思堪比林黛玉,但一直以来,吴邪似乎从未仔细想过,解语花对自己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如今看来,他似乎太贵重,像是一件渴望已久的奢侈品,玻璃橱窗在自己面前打开的时候,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伸手去触碰它。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件关乎“性”的问题,从另一种意义上得到这个人,对于他而言似乎有了更深层面的含义。

责任,对,或许这是一种责任,吴邪几乎想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在自己被解语花抱在怀里的日子里,他并没有体会到这样的心情,而如今,一个新的世界正在他脑海里向他打开大门,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不再是那个被动的接受者和给予者,他即将向自己所爱的人索取一些新的东西,而对方也乐意把自己想要的如数送给自己。
这种感觉或许就像……就像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只是他娶的不是当年那个招贴画里走下来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喉结老大的男人。
但是这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他爱他。

突如其来的大喜大悲都令人昏厥,这话谁说的来着?吴邪不着边际地想着,把手伸进那件考究的大衣下面,轻轻握住解语花的腰。大衣内侧光滑的衣料摩擦着他的手背,手掌之下的却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
他攀着他的脖子,他握着他的腰,假如这种时候有人走过,在深重的夜色里,或许会以为这只是一对寻常情侣。也或许应该说,本来就是如此。
“你……穿得太少了,”吴邪微微侧过头时,嘴唇就贴在解语花的耳边,然而他的目光却投在长椅边那棵不知名的树的树干。他依旧不太敢看解语花的脸,这也算是某一种近乡情怯?他自嘲地在心里笑了笑,莫名觉得有点甜蜜,“不会冷吗?”

“冷啊,看你怎么让我热起来了……”解语花低声在吴邪耳边吐着气,伸手解开了吴邪的腰带,扯下拉链便把手伸了进去。他的呼吸暖融融地吹在吴邪耳后的皮肤上,吴邪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哎呦这还有秋裤的呀?”解语花突然笑起来,吴邪脸上一红,解语花的手指已经顺着柔软的棉布织物身前的开口溜进去,一直摸进内裤里。他的手指凉冰冰的,松松地握着已经微硬起来的性器慢慢撸动着,这样的事情解语花平时没少对他做过,但吴邪今天的感觉却异常兴奋,不知道是因为场所的缘故,还是因为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期待。他在那只灵活的手下喘息着绷紧了身体,每一丝快感都不愿意放过,他的手在解语花薄薄的衬衫下游移,尽可能地回忆着以往的日子里解语花对他做过的事情。自己应该不是个坏学生,虽然甚至从来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吴邪有点心酸地想着。

随着吴邪的下身在狭窄的空间里胀得有些发疼,解语花的呼吸也渐渐没有那么平稳,他放开了原本抱着吴邪肩膀的手,在吴邪的配合下灵活地扯掉了他下身的衣料,让吴邪的性器完全裸露出来,接着又拉着吴邪的手在自己身下充满情色意味地按了按。
吴邪从善如流地隔着解语花的裤子揉了半天,可一手解开了腰带扣,却有了点不敢亵渎的意思,只用自己的下身贴着解语花的身下一下一下地磨蹭着。这样一来反倒是解语花憋不住笑起来,他的额头抵着着吴邪的额头,眯着眼睛轻轻喘着气挤兑他:“刚刚急吼吼拽着我恨不得就地能钻青纱帐的是谁啊?”
“这不是冬天吗,也没青纱帐给钻啊……”吴邪憋了半天,也小声地笑起来。他把小花的裤子脱到大腿以下,掀起大衣长长的下摆,伸手绕到他的背后,抚摸着裸露出的臀部。手指碰触到的皮肤一如既往的光滑细腻,吴邪的指尖沿着细细的臀缝一路向下摸索,直到按揉上那处小小的褶皱。

“你……先等等。”
解语花突然拍了拍吴邪的肩背,直起了身子。他从怀里的内袋掏出一样东西,吴邪定睛一看,竟然是熟悉的蓝白相间的胶管。
“我好不容易来一次杭州,还能没有准备吗?”解语花一边打开KY的盖子一边说着,却突然停了停,接着扑哧笑了一下,“就是没想到这个要用在我自己身上了。”
吴邪有点赧然,他红着脸抬起手捧住解语花的脸,轻轻吻上他微笑的嘴唇。解语花笑着舔了舔吴邪的舌尖,从他腿上跳下了来,转过身去在吴邪的膝头坐了下来。吴邪看着他微微抬起腰,沾着透明啫喱的手指缓缓地摸上自己的后穴,在细微的褶皱上打着圈涂抹着,接着慢慢没入身体深处。手指的数量从一根增加到两根,湿润的手指在菊穴里进进出出着,手上简单缓慢的动作在吴邪眼中却充满了情色的诱惑意味,那过分诱人的画面让吴邪有些难以自持。他的性器暴露在微凉的夜风里,竟也不太觉得冷了。

吴邪看不见背对着自己的解语花的脸,那处狭小的穴口在昏暗的路灯光线下也看得并不分明,吴邪心里隐约觉得有点遗憾,或许他们的第一次更应该在温暖明亮的卧室里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好整以暇地一点点品尝和欣赏,到了那时候再看这处柔软的洞穴,那里应该会是细致的粉红色吧。可是还能奢求些什么呢?只要是这个人,就已经很无憾了。

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的时候,眼前解语花的两根手指已经在紧致的后穴里撑出一条窄窄的通道来。吴邪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在闪着水光的穴口一起按揉起来,柔软的褶皱就随着这个动作在他眼前收缩了一下,而解语花却没有发出任何拒绝。被残余的润滑液沾湿的指尖顺利地沿着解语花指尖的空隙里慢慢推了进去,解语花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一声呜咽,这声呻吟听在吴邪的耳朵里,就像一道直击下身的电流,让他的脊椎一阵发麻,心脏似乎都随之一滞,接着便是近乎疯狂的鼓动。
解语花的身体里是与冰冷的空气截然不同的高热,指尖碰触到的黏膜湿润柔软,让吴邪的下身胀痛着紧绷起来。“小花……”吴邪低声叫着他的名字,解语花夹住吴邪的手指,一起从自己的后穴里抽离出来,扭动着腰部向后挪动着。他回手摸上吴邪绷得笔直的性器,似乎带点调侃意味地轻轻掐了一把,接着扶住粗大的分身,让它深深地挤进自己的身体里。

“唔……”被柔软的肠壁紧紧包裹的一瞬间,吴邪不由得和解语花一起呻吟出声。他甚至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时刻,自己的性器会深深埋在他里面,他的一切欲望被敞开身体完全地接纳,就像自己打开双腿接纳他的时候一样。
解语花的手按在吴邪身侧的长椅上,背对着他撑着身子起起落落。不知是因为扩张得有些匆忙,还是露天的公园让人格外紧张,温暖紧致的内壁死死咬着吴邪的性器,抽插的动作有些艰难,但这艰涩的牵扯感格外引起人的快感。深埋在解语花体内的器官随着身体的起伏一点一点胀大着,倘若不是衣摆的遮掩,进出之间吴邪或许可以看到自己的分身上渐渐凸起的血管。
由于这个姿势的原因,性器进得格外深,这一点吴邪自己一向是深有体会。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解语花断断续续的喘息在寂静的夜晚里直直传进吴邪耳中,让他的下身更加胀得几乎发痛起来。解语花渐渐停止了上下的起落,含着性器小幅度地摆动着腰部,吞进那硬挺的器官的地方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蠕动着用力吮吸着入侵的性器,吴邪吸着气绷紧了身体,快感像潮水一般涌向四肢百骸,这样的局面让他有种倒错感,仿佛自己依旧是被索取的那一个。他伸出手抱住他,把他扣在自己胸前。在霍家那座看着像要闹鬼的老宅子里,他第一次抱过他。那个时候自己还感慨他软得像个女人,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唰地从胳膊里没有骨头一样地滑出去了。

现在,我终于可以把你牢牢抱在怀里了。

解语花短暂地僵硬了一下,终于放软了身子靠在吴邪怀里,他的下身依旧慢慢摆动着,更像是有一下无一下的挑逗。米色的大衣遮住了他们相连的下身,或许在外人看来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对情侣,深夜里甜蜜地搂抱着坐在夜色深处的长椅上。
解语花半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或许他的额发已经散乱地挡住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吧。记得他曾经提过,每次下斗的时候都会剪短头发,这样看来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下斗了。吴邪这样模模糊糊地想着的时候,突然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终于记起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他在解语花的胸腹间一路摸索向下,最终紧紧握住解语花的腰,把自己深深顶向那处火热却异常柔软的处所。而解语花就那么放松了力气倚在他怀里,任由吴邪握着他的腰一下下像打桩一般撞击着甬道的最深处。从他的手指探进他的身体开始,他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但吴邪下身的每一下撞击都会从他的胸腔里逼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他的头微微仰起着,柔软的头发磨蹭着吴邪的脸颊和脖颈。他的腿无力地分开着搭在吴邪身侧,脚跟随着冲撞的动作不时被顶得离开地面,身体的重量让他的臀瓣一下下挤压着吴邪身下的囊袋,吴邪觉得全身血液都向着他们身体相连的地方涌去,那处柔软、火热而又紧致的所在,像一处天堂一样无限地裹着他,咬着他,血管与心脏那频率一致的疯狂跳动都清晰得让人心悸。

就在这细细的呻吟里,他亲吻着解语花的头发心里生出万般柔情来,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大人们说大上几岁的男孩子是要照顾小女孩的,虽然本意是指着霍秀秀说的,可那时候自己是把那个招贴画里走出来的小花也算在内了。他用柳枝给那个“她”编过粗糙的花环,偷过的鸽子蛋烧熟了也要剥好皮放在“她”的手心里,在那个小花的面前,他曾经觉得自己是个大男子汉,他能保护“她”,能照顾“她”,自己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小花,小花,小花……”吴邪弓起身子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磨蹭着,贴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地低低唤着,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但他就是想叫出这个名字,当着两个音节在他舌尖上滚动的时候,他的心里满满地涨起一片汹涌的感情,他无法区分那是什么,他只知道那种满心酸甜苦辣交织成的味道,让他几乎要流下泪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他用力掐着他的腰拼命地撞击着,这样的姿势难以着力,但他却几乎要把阴囊也一起挤进那个人的身体里。他混沌的头脑里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只是把自己更深的埋进他的身体里面,在这个念头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种悲凉的绝望感,然而那明明应当是幸福与狂喜。

解语花的手下意识地覆上自己的性器,随着撞击的节奏套弄着,粗大的分身撑开后穴的疼痛,紧窄的入口被操弄得火热,痛感已经被反反复复的摩擦麻痹掉了,只剩下源源不断的快感像是温暖的流水,冲刷着他的意识。敏感的腺体被一次又一次地摩擦着,挤压着,让透明的前液一点点随着冲撞的动作从硬挺着的性器上滴落下来,他隐约对这样的自己有些害怕,沉湎于情欲,因为被男人填满后面而兴奋,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然而那个人是吴邪,这一切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在耳边叫着自己的名字,那些呼唤像是一个他不能明白的咒语,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胸腔的深处疼痛着,酸楚着,又隐隐约约地甜蜜着。

他在那似乎会永无止尽地持续下去的呼唤和撞击中,抽搐着射了出来。

甬道突然勒紧的瞬间,吴邪觉得自己头脑中只有一片空白,他想让这幸福的时间持续得更久一些,但本能让他将自己最大限度地推进这具身体的深处,然后留下自己不能磨灭的印迹。
深一点,再深一点,他掐着解语花的腰猛力的撞进甬道的尽头,一直到解语花发出一声疼痛的悲鸣,把火热的种子一波波喷洒在那处温暖的所在。

***

他喘息着,摸索着握住解语花的手,毫不意外地碰到一片湿滑。他就这样抱着他,一直到他们的呼吸一起渐渐平缓下来,却更加手足无措。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些事他是从来也不敢问的,譬如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自己有偌大一个家族,他是一个曾经的偌大家族里孑然一身的最后一人,吴邪想不清究竟谁的压力更大一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他没有立场要求解语花为了自己做什么,就像他自己不敢保证自己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事实上他长久以来都有这样的预感,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个单脚着地的摇摇欲坠的三角,只要一根手指轻轻一推,就稳稳当当地落地,再也回不到这个岌岌可危的玩命状态了。
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婚姻,只有爱,或许是盲目的爱,这能支撑他们走多远呢?
然而他一向耻于提及关于爱情的话题,毕竟要谈论这个字眼,他们的年纪似乎都有些嫌老了。

吴邪终于放开了解语花的手,他的分身还陷在他温暖的身体里。他想说相信我,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自己想要他相信什么呢?我不会离开你?这实在太蠢了。没有说出来的另一个原因,或许还是自己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吧。

“你已经三十了,我也二十八了,”解语花叹了口气,是他最先打破了沉默。
“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倒还好说,照今天这个架势下去,给你塞个十来张相亲照片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稍稍抬起腰,软下来的性器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滑出了后穴。吴邪忙扶住他的腰,撩起他的衣摆摸了摸刚刚交合的部位,凭手指上的感觉大概是肿起来了。

“我只有你了,虽然没有那个立场要求,但别丢下我一个人。”解语花的声音里听不出波澜,但吴邪的心脏像是被他狠狠地攥了一下。
他几乎从不在他面前示弱,英明神武的小九爷,即使是在这老九门里,也仿佛天生就该是战无不胜的王者。

“小花……”
吴邪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他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笨拙地把手指探进那处尚未闭合的小穴,有温暖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流下来。
解语花吃力地回过头,他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渐渐勾出一个弧度,他笑起来,按着吴邪的手摇了摇头,柔软的发丝擦过吴邪的鼻尖:“别折腾啦,回去再说吧。”
吴邪半天才嗯了一声,红着脸点点头,倒好像那个后面还一点一点流出浊白液体的人是自己一样。
他抱着小花转了个身,把人放在椅子上坐好,为他一层一层整理好衣物,拉好拉链,再仔仔细细地扣上每一颗扣子,似乎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就会无法面对一些东西。解语花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任由摆布,微微笑着看他小心翼翼的动作。

“你别紧张,我根本没事儿,而且……”他终于毫无预兆地开了口。
为他理好大衣衣领的吴邪刚刚直起身来,闻言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解语花站起身子搂住吴邪的肩膀,由于身高的差距,这个动作他做来本应有些吃力,却奇妙地显得分外自然,“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吴邪一下愣住了,他扭头去看解语花的眼睛,解语花笑得有一点危险,就像笑着对手下的伙计说出“直接打死,算我的”的时候那样。

于是他伸开手臂抱住他,也释然地笑起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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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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