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拉米]索兰尼亚的睡前故事

索兰尼亚(注一)的睡前故事

Warning:全体兽化,慎入。
真·双子、疑似·撒米、伪·拉隆、真·拉米,慎入

 

我的孩子们啊,这是一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在那个时候啊,诸神还眷顾着我们的克莱恩(注二),大灾变(注三)的阴影还远没有诞生,就连传说里修玛(注四)的巨龙战争啊,也是要过上好几个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在那个时候啊,三个种族的精灵还同在广袤的森林里歌咏日月星辰;高山矮人和丘陵矮人的锤子日夜敲打着铁砧上红热的金属,他们一同在精致的银色盔甲上雕刻里奥克斯的纹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见面就争执不休;从美丽之城塔西斯出发的白色有翼船穿行在海面上,带走商队,带回闪亮的金币;只有那些坎德人啊,他们几千年来都是一个样,每天穿梭在人群里,忙着搜集和保管你的钱袋。

在那个时候啊,龙生活在克莱恩的山脉、冰原和海滨,就像现在穴熊们生活在索兰尼亚的森林里。它们拥有与生俱来的魔法、智慧、美丽和力量,黑龙喷吐酸液,白龙喷吐冰霜,红龙喷吐火焰,蓝龙喷吐雷电,还有那些闪着美丽金属光泽的金龙银龙们,它们都是神的宠儿。

它们安静地生活在自己温暖或者寒冷的洞穴里,咀嚼肥美多汁的山羊和鱼类,在宝藏堆垒成的寝床上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恐怕只有血脉里与生俱来的对亮晶晶小东西的爱好能战胜它们怠惰的那一部分天性。为了搜集那些闪闪发亮的宝贝,它们偶尔离开巢穴,劫掠商队,恐吓人类,抢走亮闪闪的金银和宝石,但它们明显并不喜爱人肉的味道。

“那些干巴巴的狡猾的生物连血里都有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有最古老的龙曾经这样抱怨,“而且他们身上的金属片会硌疼我们的牙齿,把我们摸着那些闪亮的宝石的好心情都破坏的一干二净。”

因此,事实上,连小路边的树林里埋伏着对商队放冷箭的大地精们造成的危害恐怕都要比龙们多上一些。于是那个时代的勇者们并不把屠龙和拯救落难的公主当成使自己万世流芳的不二法门。

在克莱恩最南端的山脉里,住着一对蓝龙兄弟。

通常情况下,一只龙一生中只能有一个后代,因为龙的寿命实在太长了,诸神不希望看见有一天克莱恩的天空被数目庞大的巨龙遮蔽。然而,显然凡事都有偶然,我们的蓝龙母亲就出人意料地生下了两个蛋。

“哦,我们似乎有了一对双胞胎!”龙妈妈快乐的叫起来,

七天后从蛋里爬出来的两个小家伙是兄弟俩,它们有着一模一样的闪闪发光的蓝色鳞片,纵长瞳孔的漂亮的金眼,充满力量而线条匀称的四肢,修长有力的尾巴,当然,还有和母亲一样强大的魔法。

“真是讨人喜欢的漂亮孩子们啊!”所有见过蓝龙兄弟的龙都这样赞叹着。

自豪的龙妈妈为龙哥哥起名叫撒加,而弟弟叫做加隆。

照着龙们的习惯,当我们的龙兄弟长到100岁的时候,他们应该搬出母亲的旧巢,寻找自己的新家。
在那个毫无伤感的离别的夜晚,骄傲的龙妈妈快乐地向兄弟俩挥动她漂亮的尾巴:“一定要娶两只漂亮的小母龙给我看哟,我的孩子们!”

如果没有那些漂亮的蓝色鳞片遮挡着,大概银月索林那瑞就会将两个兄弟红透了的脸颊照得一清二楚吧。

我们的龙兄弟沿着蜿蜒的山脉一直向南,终于找到一个温暖宽敞的岩洞,它们决定不要与自己的兄弟分开,因为从出生起它们就是连在一起的。

“你看,撒加,从来没有龙规定双胞兄弟离开母亲不可以住在一起。”加隆狡黠地对哥哥说。

那不过是因为龙群里从来就没有出生过双胞胎而已,撒加在心里悄悄地想,但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自己的弟弟分离。
“当然,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足够宽敞的山洞,我们完全可以一直住在一起。”它环顾四周,满意地答道。

于是虽然它们已经成年,但它们依旧像刚出壳的那天一样,把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一起。不管是捕猎,进食,睡眠,游戏,还是仅仅懒洋洋地爬在阳光下发呆,它们都仿佛是一体的。

在捕猎中它们依旧通力合作,撒加驱赶山羊和野鹿,加隆负责在树木稀疏的地带大开杀戒。我们的蓝龙兄弟一个负责追逐,一个负责杀戮,这种配合是如此的天衣无缝以至于它们的餐桌上从来没缺少过最鲜美的血肉。

只有在劫掠商队的小游戏中,它们会有一点愉快的小分歧,以至于撒加不得在等候半日还不见弟弟踪迹的时候四处找寻它,然后抓住弟弟脖子上的松弛的皮肤把它带回天空,不让它继续戏弄那些已经被吓得口吐白沫抽搐不已的马匹和那些瘫倒在地的可怜商人。

在每个夜晚,它们依旧像幼小的时候做过的那样,修长的脖子缠绕着脖子,尾巴缠绕着尾巴,相互拥抱着入睡。如果这个时候有龙看见了它们,一定会在心里感叹,多么恩爱的一对啊。

然而就像那个古老的索兰尼亚谚语所说的,Nothing just stays.

有一天加隆又一次沉迷于追逐惊恐的商队的乐趣中,直到太阳开始隐没在绵延的山脉之后。当它悠闲地扇动翅膀穿越山脉回到温暖的洞穴,并用一声愉快的吼叫作为与哥哥的招呼时,撒加脚边滚动着一团金色的物体吸引了它的注意。

那似乎是个人类的小孩,他正好奇地在龙穴里转来转去,不时伸出手去戳戳龙脚下堆着的那些亮闪闪的金属和宝石,发出细小的愉快的笑声。

哦,他漂亮的金色卷发看起来就像是活的黄金。加隆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但问题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它们的家里?!

“一个人类?!”加隆惊异地咆哮起来。

那个活动着的金色影子猛地停下来,他似乎吓坏了。撒加温柔地用翅膀覆住那个弱小的生物,它耐心的语气头一次让加隆觉得焦躁起来。

“加隆,这是米罗,米罗,这是我的弟弟,它的名字叫加隆。”

于是加隆以空前的耐心听撒加讲了一个令它烦躁不已的故事,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小故事,但它并不觉得自己有心情欣赏它。它不停地在原地踏着步子,无数次把打断哥哥的冲动吞回肚子里。

据撒加所说,这个叫米罗的人类小孩是塔西斯城里的一个小奴隶,有一只红龙袭击了他所在的商队,抢走了他的主人要他运送的珠宝。如果就这样空手回去,他一定会被主人杀死,于是他慢慢地沿着龙飞去的方向寻找,想趁着龙熟睡的时候把东西偷回来。

“不是人就是龙,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作为自己的死神,他说他宁可赌一次自己的运气。”撒加满意地结束了它的讲述。

“看起来他的运气不错?”加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刻薄的意味。

“是啊”,撒加温柔地低下头看了自己翼下护着的少年,“一定是有哪个神明保佑了他,他没找到那只红龙,却找到了我。”

“这是个多么勇敢的孩子啊,我很喜欢他的胆量和头发,我想让他留下来。”撒加明显是愉悦地甩了甩尾巴,这让加隆益发焦躁起来。

“不行!给他黄金和宝石,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但是让他回去!”加隆怒吼着。

“我的笨蛋弟弟!如果他的主人逼他再来偷更多的财宝,我们又要怎么帮他?!”撒加头一次以毫不逊色的音量吼了回去。

一阵长久的静默降临在它们之间,加隆悲哀地意识到这是出生以来它们的第一次争执。

“好了,加隆,让他留下吧,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很好,没有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它就是喜欢他而已。

加隆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被背叛了,被遗弃了,尽管撒加对它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差异,但它觉得它的兄长正第一次自它身边远去,而它完全无能为力。

它并不觉得讨厌那个金色的小动物,但那个孩子切实地令它感到恐惧和无措,它害怕起来,它觉得自己要永远地失去一些什么,而它所失去的将被那个脆弱的生命死死地攫住。

“撒加,你想一想,人类的生命那么短。你们只有短短几十年,他会长大,然后衰老,变得白发苍苍,行动缓慢,然后某一天在你眼前慢慢的死去。
“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会折磨他,折磨你自己!你得想一想!想想那一天!”

加隆觉得自己每说一句就变得更加焦躁一点,它的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少年头发花白,身体伛偻,衰老无力的模样,而撒加长久地卧在那个将死的人类身边,用绝望的眼神注视着他。

不。
不应该是这样。它决不允许。

那个孩子毫无畏惧地瞪视着它,他湛蓝的眼睛好像索巴丁出产的精致剑鞘上镶嵌的蓝宝石,坚硬、美丽,透着锐气。在昏暗的龙穴里,加隆觉得他蓬松的金发比自己脚下的闪闪发亮的黄金更为严重地晃伤了它的眼睛。

它看见孪生哥哥的目光黯淡下去。
“我当然知道啊……”它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加隆突然觉得自己无法面对撒加眼里那种深重的悲伤,它看见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金色的眼睛里浮起陌生的淡淡水雾,那或许其实是投射在撒加眼中的自己的双眼。不论如何,它觉得自己无法忍受,不想思考,不能思考。

于是加隆转身离去,它展开蓝色的翅膀向更南的方向飞去,那里是广袤无垠的大海。

被留下来的巨龙发出一声悲痛的咆哮,但它的弟弟并没有回头。

事实上,它从此再不曾归来。

哦,我的孩子,不要问我蓝龙和人类孩子日后的命运,我要讲述的不是一个高尚而且煽情的关于龙舍弃漫长的生命陪伴心爱的人类步入死亡国度的狗血故事,也不是龙和人类排除万难终于找到神秘的宝物或者得到神明祝福得已长相厮守的恶俗小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睡前故事而已。

于是我们继续加隆的故事。

我们美丽的蓝龙茫然地乘着北风向南方的大海飞去,它的心中充满着自己也觉得陌生的愤怒。

它的血液中与撒加紧密相连的那个部分正竭力撕扯着它的神经,沸腾着叫嚣着要回到它唯一挚爱的孪生哥哥身边。但余下的一半也在从它的体内奋力呼喊着,把愤怒和不甘的火焰一直烧到它头脑的最深处。

加隆机械地扇动着翅膀,它觉得自己的身体即将因为那从未体验过的强烈情感而爆裂成碎片,那些愤怒和悲伤在血管里冲撞着,急切地寻找一个出口。它焦躁着,向着虚空咆哮着,朝经过的山脉喷吐愤怒的雷电,击毁树木,惊飞鸟群。

它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正充盈着和哥哥相同的泪水,然而撒加有那个孩子的手温柔地为它拭去那些滚烫的液体,而自己,一无所有。

当森林和山脉渐渐到了尽头,蓝色的大海在它眼前无限地延展开去,它突然觉得泄气。于是它收起翅膀,任由自己坠向蓝色的海水。

海水冰冷地包裹着它,它的力量都被这些没有形状的液体化解开来。在海中没有空气,没有阳光,无处着力,无处发泄。无能为力的感觉席卷了加隆的灵魂,挫败了它,在那一片昏暗的蓝色中,它觉得快要窒息。在接近岸边的地方,加隆猛地冲出水面。阳光刺痛了它的眼睛,它闭上眼睛抖掉身上的海水。有水滴顺着两颊流到嘴边,它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却不知道那是海水还是泪水。

睁开眼睛的时候,它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蜥蜴脑袋占据了自己的大半视野。

“你是一只海龙么?”这位不速之客歪了歪脑袋,突然开口问道。

一双橘色的眼睛,巨大的口颚,参差不齐又长又尖的牙齿,带着一副不甚聪明的神态,蝙蝠式的大翅膀,两只与鸟类相似的脚爪,有螯刺的长尾巴——加隆认出它是一只双足飞龙。

“不,我不是,”加隆不耐烦地回答,“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认真算起来,这个冒失的家伙还算是自己的近亲,加隆烦闷地想。双足飞龙是龙和狮鹫兽的后代,它不像父母那样生有四足,它的前肢就是翅膀。它的尾巴几乎和前面的身体一样长,长长的尾部尖端探出一根类似蝎尾的尖刺。和父母最大的差别就在于——

“你是蓝色的”,那只双足飞龙打断了加隆的思考。它抬起一只鸟类一样的脚爪指了指海面,有几颗细小的石子被这个动作带起,它们落进海中,发出细小的咕咚声——
“跟海水的颜色那么像。”

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它们头脑简单,暴躁冲动,身体行动永远快过大脑的运转。“吾后在上,请您把这个笨蛋带走吧!”加隆在心里默默诅咒了一句。这真是一场糟透了的邂逅。它全身上下湿淋淋,怒气冲冲无处发泄又充满挫败感。

“跟颜色没关系,海龙是绿色的。” 我需要找点东西填填肚子,顺便找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加隆颓丧地想着,不耐烦地走向沙滩,准备从双足飞龙身边绕开。

“你见过一只海龙?”双足飞龙不识趣地追着加隆继续问下去,它向着加隆的方向挪动了几步,挡在了加隆的面前,那张显得更加不赏心悦目起来的脸上是一副充满了好奇的表情。

“不,我没有见过,请不要一直挡着我的路!”加隆觉得自己益发烦躁起来。
“不管怎样现在请你让开点,我要离开这里了!”加隆用一只翅膀把依旧挡在自己前方的双足飞龙拨到一边,快步朝着海滩边的树林走去。

“你不能这样!”

加隆还没来得及往前走几步,就听到了这突然爆发出来的咆哮。它惊愕地回过头,还没来得看清向自己扑来的一团黑影是怎么一回事时,就已经被粗暴地扑倒在地。

双足飞龙们虽说愚笨,但永远都带有攻击性,它们会攻击任何看起来弱小的目标,会从空中俯冲,用爪子抓,用牙齿咬,用螯刺蜇,用翅膀击打,一直到对手丧命。头部被压陷进白色的沙地时,加隆记起小时候母亲曾经这样讲述过关于它们的事情。

黑暗之后在上,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生物!加隆在心里愤怒地想。

龙与双足飞龙的战争章法全无且缺乏美感。龙坚韧的皮肤让毒刺无用武之地,但猛禽一样锐利的钩爪在加隆柔软的腹部划开了一条浅浅的伤口。
它们相互撕扯着滚倒在白色的沙滩上,细小的石子嵌进鳞片间的缝隙里,带来微小的刺痛。

加隆吐出一道雷电,正打在双足飞龙的头上,让它好好地晕眩了一阵子,加隆趁机挣脱了它的纠缠爬起来。它张开嘴咬住双足飞龙脖子后部的皮肤,用尽全力把它向着海面甩了出去。

“滚远一点!别让我再见到你!”加隆恨恨地朝着水花溅起的方向大声咆哮着,几只海鸟受惊地从海面上飞起。

远处的双足飞龙在水中胡乱扑腾了几下,很快张开受伤的翅膀,向森林的方向飞走了。

看着那个黑点渐渐消失,加隆低下头吃力地舔了舔腹部的伤口,愤愤地拖着步子朝着海滩的另一边走去。

第二天,加隆的心情糟透了。

找到一个适合居住的岩洞耗去了它几乎一整天的时间,而之前与那个不聪明的远亲的接触让它提不起兴致扑捉美味的山羊。于是决定先去享受一下夕阳和温暖的海滩,让恶劣的心情跟着潮湿的海风一起吹到山的另一边去。

当加隆的皮肤接触到吸收了一天阳光的沙滩时,温暖而细腻的触感让它觉得心情好得多了。它舒适地叹了口气,伸展开四肢,甩了甩尾巴。就在这时,它看见沙滩上一块阴影正飞速朝自己的方向移动过来。

加隆猛地警觉起来,它迅速地向旁边打了个滚。黑影扑了个空,在沙滩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混蛋!”加隆骂了一句,狼狈地站起身来,它漂亮的蓝色鳞片蒙上了灰蒙蒙的一层细沙。还没等它站稳身子,新一轮的攻击又到了,再次被扑倒在地时,它看见发动偷袭的又是昨天的那只双足飞龙。

于是又一场混战,双方身上又添了细小的新伤。这一次加隆用一大簇闪电毫不留情地轰上了双足飞龙的脑袋,于是当愤怒的蓝龙扬长而去的时候,头顶一片焦黑的偷袭者还躺在沙滩上昏昏沉沉着。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七天,只要加隆出现在这片海滩上,那只双足飞龙必定会发动突然袭击,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但它似乎乐此不疲。

到了第七天上,加隆实在忍无可忍了。
“看着黑暗之后的份上!你这个#¥%&***的混蛋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又一次的厮打之后,双足飞龙一身狼狈地坐在水里,加隆愤怒地冲着它大吼。

双足飞龙微微偏着头坐在那里,刚刚被加隆扯掉了几片鳞片的脸上露出一副困扰的神色。

“我叫拉达曼提斯,我大概有点喜欢你了。”

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加隆几乎从未见到它再露出这种困惑的表情,这大概是因为它从不思考。加隆甚至怀疑过,那一闪即逝的困惑,是不是仅仅是那些血和缺失的鳞片造成的假象。

不管怎样,当时的加隆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它呆了半晌,觉得自己大概出现了幻觉。

于是它决定忘掉这件事,转身回到自己的岩洞里。

而新的一天太阳落下之前,高速移动的阴影再一次地投射在加隆的海滩上。

慢慢地,加隆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厌倦了这种无休止又无意义的挑衅和厮打。当它远远地看见沙滩上移动的阴影时,它就张开翅膀飞上天空,龙的速度要比它的亲戚快上很多,当双足飞龙不知多少次地被蓝龙远远甩开以后,它也慢慢放弃了“偷袭”这样一种缺乏效率和成果的努力。它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加隆摊开四肢趴在温暖的沙滩上,看着那些漂亮的蓝色鳞片在夕阳下笼罩上一层金红。

于是加隆的生活从此步入了正轨。它又有了一个宽敞舒适的石洞,又重新开始在茂密的森林中狩猎美味的山羊和野鹿,又重新开始劫掠倒霉的商队抢夺那些亮闪闪的财宝,只是不再有龙突然从空中冲下来,提着它的脖子把它捉回家去。

它用大半时间趴在海边的岩洞里打瞌睡,硕大而漂亮的蓝色脑袋撂在正对海面的洞口,有时枕着两只前爪,有时枕着它漂亮的尾巴。

它觉得海潮声是它听过的最美妙的催眠曲,那些永不停歇的哗哗的水声会充满着它的梦境,赶走那些无时无刻不拼命挤进它睡梦中的和撒加共享的山麓中的记忆。

而双足飞龙时常蹲在大太阳下看着它。正午的海滩上方太阳发出白炽的光,可它甚至想不到向岩壁下方挪动几步,把自己掩藏在阴影里。

于是当加隆睁开眼睛的时候,它经常能看到双足飞龙巨大的蜥蜴脸离自己不过几步,露出一个并不怎么让龙赏心悦目的笑,锋利的牙齿和黑色的鳞片反射出刺眼的阳光。通常它会用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向它打个招呼:
“嗨,加隆。”

这样再过上50年,不,或许要过上100年,我大概就能忘记撒加了吧。某一天,加隆看着夜幕下黑色的海面想着。

加隆自己也有些诧异,因为再见到撒加的时候它竟然不觉得十分惊讶。反倒是拉达曼提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模一样的蓝龙兄弟,目光从加隆身上移到撒加身上再移回去,张着嘴半晌没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加隆只好不耐烦地用翅膀把碍事的双足飞龙扫在一边。

“50多年了,撒加。” 加隆上上下下打量了撒加很久,慢慢地开口。它失望地发现,和自己一样,撒加在过去的几十个年头里毫无变化。

“是啊,57年。我差点以为你要问我‘你是谁’。”撒加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加隆益发失望地发现,就连它嘴角移动的角度和距离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那个孩子还好么?”加隆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把脚边的一块石子踢向海中。

“他是个人类啊,加隆”,撒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还记得那天你说的话么?”

加隆抬起头,挑了挑眉毛没有回答,龙类脸上覆盖的厚重的鳞片使这个动作显得不那么明显。

“他会长大,然后衰老,变得白发苍苍,行动缓慢,然后某一天在你眼前慢慢的死去。”撒加并不是等待着加隆的回答,它自己说下了去。

加隆看见撒加温柔地凝视着面前的虚空,仿佛空气中有一个隐形的恋人正与他四目相对,目光交缠。它觉得一阵心里一阵翻腾。

“他走了,他已经不在了。
“你应该记得的,那个时候他是个多么漂亮的孩子。真可惜你没能看见,他长大以后变得更漂亮。他那一头蓬松的卷发像柔软的黄金,我甚至常常误以为我把一个太阳放在了我的山洞里;他的眼睛胜过我见过的最蓝的宝石,里面总闪着快活的光,就算过了50多个年头,那漂亮的头发已经褪成灰色,它们还依旧明亮着,毫无阴影。他经常用那双眼睛看着我,说,‘撒加,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在最开始的几年里,我还可以很高兴的回答他‘我也这么认为’,但日子越久,我就越觉得那双眼睛里的含义越多。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他省去了一句话,那就是‘虽然我的日子不会很多’。

加隆看见撒加的眼中浮现出隐约的水光。

“终于有那么一天,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个山洞里了。
“他之前曾经无数次的离开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但这一次不同,我清楚地知道,尽管他从未提起,他不会回来了。57个年头过去了,就像你当年说的那样,他已经在慢慢衰弱下去,离那一天的日子,不会很远了。
“当我看见那个空荡荡的山洞的时候,我知道,不仅仅是我,他也一直记得你当年说的那些话。他不想死在我面前,他不想让我看着他慢慢死去。
“他最后的时间度过在哪一棵树下,哪一条河边,哪一个山洞里,哪一个山谷中,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在了。这次我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了。

“我很抱歉,撒加。”加隆低下头,专心地打量着脚边的半片贝壳,仿佛那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币。

“不,这不是你的错。”撒加微微摇了摇头,“在过去的那几十的年头里,我总以为有一天你会回来。每天当我醒来,总是要想,加隆今天会回来的吧,不在今天,就在明天。”

“但直到米罗已经不在了,你依旧没有回来,”撒加停顿了一下,慢慢说,“回来吧,加隆。”

“不,撒加,”加隆把目光投向在夕阳下渐渐变成深蓝的海面,“我做不到。”

“那么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先回答我,在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走?”撒加往前跨了一大步,它和加隆的距离一下子近得可以呼吸相闻。

加隆猛地转回头,又飞快地转开去,这样的距离太近了,撒加突然变得太咄咄逼人,这让它不安起来。

“告诉我,加隆,为什么?”

它明明知道的。加隆意识到撒加正逼迫着自己,逼迫自己承认那些在脑海中早已存在并且渐渐成形而自己尚未发觉的东西。

“撒加,你明明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说出来,加隆,为什么?”

“你怎么敢这样!那个孩子才……”加隆顿住了,它并没有立场说什么“为了米罗”之类的话,那个人类曾经得到了它失去的东西,如今死神使他不得不放手的时候,那些失去的东西正如它所期盼过的那样重新摆在它的面前……

不,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对于那个死去的人类它抱有着不可思议的愧疚感,那或许是对于曾经胜利的失败者的同情,或许是别的一些东西。然而,不管那是什么,它都知道,它和撒加再也没可能回到57年前的那一天。事情已经发生,那一道名为米罗的鸿沟永远横在它们之间,像一条无法抹去的伤痕。

“57年,57年过得太快了,他永远的带走了一些东西,又留下了一些东西在这里”,撒加低下头,在一种令加隆觉得毛骨悚然起来的温柔神情中,用鼻尖轻轻触了一下它自己胸口的位置。
“我已经失去了他,加隆,我不能再失去你。”

它或许真的已经疯了。撒加那种恐怖的痛苦的柔情像一根尖刺直直戳进加隆的心里,它觉得恐慌起来。

“够了,撒加,不要说了!你只有失去了他,才会想起我!”它试图用愤怒洗刷恐惧,于是它冲着撒加大吼起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加隆,但他的生命那么短,我担心我没法说服你接受他,我担心我会伤害到你,我担心很多事情,当我把这些担心都解决掉,他恐怕没有时间了。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撒加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它正渐渐陷入一个迷茫的泥潭。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这种事情我也说不清,但是加隆,你得相信我是爱你的!”它的声音陡然提高,却又降低成几不可闻的耳语,“像兄弟一样,像恋人一样……”

一阵似曾相识的沉默横亘在它们之间,

“加隆,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要争执……”撒加缓缓吐出一声叹息。

加隆张了张嘴,它本来想说的是“那么你就可以毫不顾忌地用选择他来伤害我,就因为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很快它就意识到,在它们之间根本无从谈及这些,它们从未开始,如何背叛,何谈伤害。

它们就这样在死一般的静默中对峙着。

加隆看见撒加的眼睛里再次浮起一层水雾,那个疯狂的哥哥是它所不熟悉的,然而那种忧郁是它无论何时都无法承受的。

于是它再次展开翅膀,再次选择了逃离。

然而这一次,在空中,撒加的前肢紧紧抱住了它的腰。

“你总是最先走开的那一个,加隆。”它听见撒加在它耳边叹息着说。

加隆感觉到它们肌肤相贴,脖颈交缠,就像在过去的百余个年头中它们每天里所做的那样。那是一个安抚的姿态,一个缠绵的姿态,一个表示着爱的姿态,只是过去的那些亲昵里,如今混杂的都是悲恸。那些厚重而阴暗的绝望,仿佛灰的黑的粘稠的液体,蠕动着包裹着吞噬着那些二人共享的往昔,直到记忆中只剩下昏黑的一片。

加隆感觉得到,有灼热的液体落在它颈部的皮肤上。即使隔着厚重的鳞片,它依然能感觉到那液体的热度,那就像绿龙的酸液,只是侵蚀的并非骨肉,直直烧灼着的只有心脏。

“为什么先哭出来的那一个竟然是你,撒加。”

它终究还是妥协的那一个。

蓝龙兄弟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我的孩子们,你们看啊,当血和爱熔合在一起的时候,会锻造出一根多么奇妙的链条啊,不管经历了怎样的背道而驰,它们总要回到对方身边。

走了许多路,还是走向你。

那么,还有没有人还记得那只双足飞龙的存在呢?
嗯,是的,就是那只被蓝龙弟弟扫到一边的双足飞龙。它已经锲而不舍地在这片悬崖下守望了57个年头,而在这不一般的一天里,它依旧以或许应该称为惯性的毅力呆站着见证了兄弟重逢的全过程。
但当然,众所周知,双足飞龙那以构造简单著称的脑子里是不会产生我们这样如此充满着文艺浪漫色彩的复杂思想的,它只觉得一个凭空冒出的不速之客抢走了它心爱的蓝龙,而它自己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它非常非常伤心,非常非常不知所措,非常非常……寂寞(当然,它自己更可能并不知道这个高深的字眼)。

Anyway,我们可怜的双足飞龙拉达曼提斯先生,被那美丽的蓝色天空中美丽的蓝龙兄弟头颈交缠身体相贴的对龙类而言充满了性暗示的画面严重地伤害了。结果,它捂着它那颗脆弱的玻璃心,泪奔去了。

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History always repeats itself? 嗯,大概就是这样的。

现在,就像57个年头之前加隆做过的那样,我们心碎的、怒气冲冲的双足飞龙正飞越一片森林。虽然它不能像蓝龙一样喷吐闪电,烧毁树木,但它也凭着它那好斗暴躁的本能发泄着它的怒火。只要看见比自己弱小的动物,它就无差别地俯冲,攻击,抓、咬、蜇,直到可怜的猎物一命呜呼。

于是恰巧跑过一片空地的可怜兔子遭了殃,正在溪边喝水的山羊送了命,但我们的双足飞龙还是觉得很不满意。蓝龙兄弟头颈交缠耳鬓厮磨的亲昵画面在它的身体更深的地方点燃了一把陌生的火焰,但它并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也无法扑灭它。

就在这片不幸的森林的深处,有那么一块小小的空地,绿油油的小草柔软地覆盖着地面,茂盛的树冠向中间伸展成一把再合适不过的遮阳伞,那里就是狮鹫米诺斯的家。哦,我大概忘了说,那也是我们不幸的双足飞龙拉达曼提斯的家。它们其实是兄弟(注五)。

当我们依旧愤怒的双足飞龙以最暴力的方式降落在狮鹫的面前时,树叶簌簌落了一地,青色的草地上留下几条泥土色的深沟。

“你踩到了我的蘑菇,拉达曼提斯,还有那朵蒲公英。”

狮鹫米诺斯抬起它金红色的眼睛,漠然地瞥了暴怒的双足飞龙一眼。它悠闲地往一边踱了几步,甩甩头抖掉了银灰色毛发上沾到的灰尘。

“蘑菇!”双足飞龙暴躁地刨了刨地面,于是地上又出现了几条深深的褐色伤疤,“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吃蘑菇了?你的脑子被哪个法师换成大松鼠的了么?”

“侮辱斯文!”狮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的大笑,它的声音里带着鹰隼特有的尖锐感,“除了吃、吃、吃,你就不会想点别的什么?就算有一只可爱的母翼龙叼着一朵红玫瑰羞答答地送给你,你也一把抓过来吞进肚子里么?可怜的蘑菇,那么鲜艳的红色,那么可爱的白色的小圆点们,看着这么漂亮的一丛蘑菇慢慢长起来是多么合适的打发时间的法子啊,你这个笨蛋居然踩坏了它!真想把它们塞进你嘴里让你幻觉个三天三夜,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穴熊跟你跳华尔兹!”

兄弟总归是兄弟,在停下来换气的时候,看见被一连串的语言暴力打击得懊丧地低下了头的弟弟,做哥哥的自然会心软那么一点。

“算了,蘑菇雨后总有,弟弟只这么一个,”米诺斯大度地甩了甩尾巴,伸出一只爪子捅了捅郁闷的双足飞龙,用最和蔼可亲的语气问道,“那么,这次又是什么事情让我的弟弟这么心情恶劣呢?”

于是,我们很受伤的双足飞龙拉达曼提斯眨着它满载着委屈之情的橙色大眼睛,将这个长达57年的追求马拉松的悲剧结局讲给了它亲爱的哥哥。

“好了,可怜的拉达,那不过是一只龙,”听了弟弟的悲情故事,米诺斯以一种典型的狮鹫式的傲慢翻了个白眼,“它们总觉得自己是神的宠儿,克莱恩最高等的生物,那些骄傲自大的动物,它们眼里只有自己,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更不用说跟你谈什么恋爱了。哦,等等……”它突然顿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龙?拉达,你是说很久很久以前你提到过的那只蓝龙?”

双足飞龙忧郁地点了点头。

“天哪,当年我还以为你用不上一个月就要找上什么新的乐子嘛,转眼已经……十年,二十年……哦,原谅我对时间不太敏感……我的笨蛋弟弟啊,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子嘛,嗯?”

拉达曼提斯悲愤地瞪着它的哥哥,我猜大概从来没有哪个双足飞龙有过这么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么一个忧愁又愤懑的表情和一只双足飞龙真是一点也不相称。

“好了,拉达,别伤心了,虽然方圆百里没有别的母翼龙,我们的老妈也没打算再去和你的龙老爹再生一个妹妹,啊,不对,就算真的生了你们也不能近亲通婚,”米诺斯充满慈爱地拍了拍弟弟耷拉着的大脑袋,“但至少你还有我,不是么?我不会丢下你跟别的狮鹫姑娘远走高飞的,放心吧,拉达。”

“不……”可怜的双足飞龙大概想表达一个“不,那是不一样的”的意思,但它的哥哥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哈,别傻了,弟弟!从你还是颗脏兮兮的蛋的时候开始,就是我整天照看着你了!老妈嫌弃你长得不像你老爹那么漂亮又没有一点狮鹫的样子就把你扔给我,自己不知道到哪里找它的第N春去了,我又做爹又做妈还要当个好哥哥,我容易么?哦,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刚从壳里爬出来的时候的样子呢,我多怀念那个黏糊糊的,湿嗒嗒的黑色的小东西啊!那个时候你连路都走不稳呢,张着两只小翅膀晃啊晃的,走不到两步就“啪嗒”一下把自己绊倒了,像只撞晕了的蝙蝠似的摊平在地上,”狮鹫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回味似的狡黠的笑容,“唉唉,可是为什么你长大以后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呢,嗯?”

即使是缺乏智慧的双足飞龙,大概也受不了这种洋溢着兄弟爱的,接二连三的……侮辱吧。于是拉达曼提斯再次服从了它的种族普遍具有的好斗本能,向着哥哥冲过去,把它扑倒在地。

当然,这对兄弟间的殴斗从弟弟刚刚学会稳当地站立的那一天就不断上演着了,米诺斯早已完全习惯于这种“充分表达兄弟爱的游戏”了,黑色和银色的身影混乱地滚成一团,片刻之后胜负已见分晓,像大多数时候一样,哥哥稳稳当当地把仰面朝天的弟弟压在了草地上。

“等等!”米诺斯突然叫起来,它感觉到身下有某种奇怪的触感,于是稍稍抬起身子,看向弟弟的下半身。

或许是由于蓝龙兄弟之间的限制级画面,或许是由于混乱的厮打和摩擦,也或许是这两个原因兼有,双足飞龙的某个器官在它尚未察觉的时候悄悄地膨胀着,慢慢从腿间的囊袋中露出头来。这种对它而言完全未知的欲望长久地被忽视着,正是它加重了可怜的主人的暴躁和大火气。

“啊呀呀,我的弟弟看起来是长大了嘛~”米诺斯侧着头认真地打量着弟弟两腿间探出头来的器官,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接着,它低下头去,含住了那个充血的圆柱。

拉达曼提斯感到一股陌生的热流正在体内积聚起来,疯狂地向身下涌去,覆盖着细小鳞片的生殖器在那个温暖的口腔中急剧膨胀起来。它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燃烧着,叫嚣着寻求着更多的抚慰,驱使它毫无章法地摆动着腰部向更深的地方冲撞着。

“嗯……不!”米诺斯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猛地放开了拉达曼提斯。

“不要这么莽撞,笨蛋!你会割伤自己的!”它爬了起来,重重地用脚爪拍了一下弟弟的肚子。

“只是这样恐怕不够,但是……”米诺斯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锋利的喙,又打量了一下自己那双狮子的脚爪,自言自语道:“天哪,这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只有龙有一条万能的舌头狮鹫却只有一张鸟嘴,像这个样子我连给拉达做一下扩张都做不到……如果我就这么硬上了它……哦,不,我可怜的弟弟一定会痛死的……”

它抬起头来,看见拉达曼提斯已经站起身来,正用无辜的急切的眼神盯着自己,它腿间那膨胀得更加壮观的柱体正闪着淫靡的水光,可怜兮兮地等待着抚慰。

终于,我们的模范兄长米诺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于是拉达曼提斯看见它的哥哥以一种屈服的姿势在自己面前伏下身,回过头来,以它从未见过的魅惑的眼神望着它——

“舔我,拉达。”翼龙听见它的哥哥温柔的声音说道。

哦,不要问我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那些事情可不是你们这些小男孩们该听到的,或许等你们长大了,会有机会从图书馆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一本有着漂亮黑色皮革封面的小书,那里会有这些故事的完整版本。

那么,让我们继续看看狮鹫和翼龙兄弟的结局吧~

狮鹫米诺斯慵懒地趴在草地上,有粘稠的白色液体从它的身后慢慢流出,在草尖上闪着淫靡的光。双足飞龙拉达曼提斯静静地卧在它的身边,迷茫地,疲惫地,把头靠在哥哥的颈窝里。

“哦,这感觉真糟糕,”米诺斯慢慢地翻了个身,侧卧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伸展开四肢,“我头一次发现我还真是个好哥哥。不过下次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拉达。”它优雅地抬起一只爪子,轻轻在弟弟硕大的黑色脑袋上拍了拍。

拉达曼提斯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冷风吹过,它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看树林上方夏日正午蔚蓝的天空,疑惑地想,“明明太阳很好,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嗯,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翼龙王子和狮鹫王子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到这里我们的故事就全部讲完了,现在去睡觉吧,我的孩子们。

小米罗你为什么还不去睡觉呢?
你不要和加隆哥哥一起睡?但是为什么呢?
什么?!加隆哥哥会抢你的裤子?!
哦天哪,那么你去和撒加哥哥一起睡吧。
还是不要?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什么?!!撒加哥哥会咬你的嘴巴?!!

呃,这么看来这种很黄很暴力的的兄弟乱伦多角同性恋故事大概不太适合讲给小孩子们听……不过从这个睡前故事里,你也可以解释出亲情、忠诚、名誉,这些都是索兰尼亚骑士团的基石,不是么?
这大概也就是我们光荣而英勇的骑士团得已存续至今声明远扬的原因吧。

E.N.D.

附赠冷笑话时间:
龙有腰么?
加隆:撒加,不要抱着我的腰……
撒加:加隆……你没有腰……
加隆:口胡!你管胯骨和肋骨之间的部分叫什么?叫你的脑子么?!
撒加:……

不可否认的是,龙大约的确没有腰,它们只有个梨形的肚子……
减肥吧,龙们|||||

注:
本文沿用《龙枪》的世界设定,细节上略有出入,对此有所疑惑并不影响阅读。
1、 索兰尼亚:地名,以正义、高尚、强大的索兰尼亚骑士团著称。
2、 克莱恩:《龙枪》中世界的名字。
3、 大灾变:伊斯塔的教皇妄图使自己成为神,结果引发众神的愤怒,将燃烧的山脉投向大地。一座喷发着炙热岩浆的巨大山脉从天而降,压在伊斯塔王国上。克莱恩世界的其他地方则遭受到山崩海啸和龙卷风的袭击。
4、 修玛:传说中著名的索兰尼亚骑士,和他的恋人银龙吉妮丝在帕拉丁的指引下,使用龙枪并以生命和爱情做代价,打败了黑暗之后塔克西丝和她的巨龙,赢得了第四次巨龙战争。(这是个官方说法,但我讨厌BG||||)
5、奇幻世界通用设定中,双足飞龙,也就是翼龙,是龙和狮鹫杂交的产物,换言之拉达曼提斯的翼龙冥衣是米诺斯狮鹫冥衣的儿子或者兄弟。这是写这篇文的第一个动机(第二个是想写空中360度翻滚H,写完以后删了|||),我企图写狮鹫和翼龙这对父子?兄弟?CP很多年了。

声明:拉达不是倒贴的贱攻,只是它的种族有遗传性思维简单的毛病,也就是呆||||||本文中拉达曼提斯的形象主要来自于奇幻设定中普遍沿用的对双足飞龙的形象设定,请与原著形象分开看待,我心目中的天猛星拉达曼提斯形象绝对不是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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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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